顾天擎锋利的眼眸，在戚锦年和陆慎行之间转了一圈儿，仿佛看穿了他们什么事情似得，戚锦年用纸巾擦了擦嘴，站起来：“你们慢吃吧，我上楼洗衣服。”

如果说餐桌上因为有外人在，不方便说，那么回到房里，就剩下了两个人了，顾天擎有的是机会跟她说，然而过完了初六，过完了初七，明天就要上班了，他们也要回去了，顾天擎仍是毫无表示，戚锦年这心里，就有些难以形容的滋味了。

看来他是真的没打算将昨晚出去的事情告诉她了。

而且傍晚就要回去了，乔曼茵，走了吗。

这其实才是戚锦年最关心的一件事情，想问，但又不知从何问起，所以心里越发堵得慌。

不过今天就正式跟老太太他们道别了，这一整个年，就这么完美的落幕了，她不想叫傅家人心里难受，所以一直假装平静若无其事的高高兴兴的跟众人道了别，直到车子开开出军区大院，她脸上的笑意，才慢慢落了下来。

顾天擎也感受到她的沉默，扭头问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有点累了。”戚锦年靠着车窗，听起来真的有些疲惫。

顾天擎也没再说什么，安静的开车。

不过距离御金台越近，戚锦年这心里就越紧张，一想到打开门，就看到乔曼茵坐在阳台上笑盈盈的对顾天擎说：“天擎，你回来了。”她就觉得头皮发麻，瞬间将这一整个无忧无虑的年累计起来的快乐给打的七零八落。

因此虽然一直闭着眼睛，可她的睫毛不停的颤颤颤，双手相握交叠着放在身前，却都快拧成麻花了。

顾天擎不着痕迹的侧目打量了他一眼，等把车开到地下车库，才出声：“到了，下车。”

进电梯，宛若上绞刑架，回到大门口，顾天擎双手提着行李箱和一些老太太打包的东西，吩咐戚锦年：“开门。”

她的手摸上钥匙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打开门，不过闭着眼睛，已经做好了听到那道问候声，但是，屋内静悄悄的，放眼望去，屋里的摆设一如往昔，风吹动着窗口的窗帘，客厅里甚至还伴着一股隐隐的花香，一切静谧而安然。

她目光钉在阳台上，那边空荡荡的，她又使劲看了看，确定那边没人，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

顾天擎在后面催促：“干什么，还不进去。”

“哦。”戚锦年迅速的进门，脸上还是有些懵懵的，深怕乔曼茵又突然从另一个角落里窜出来了。

“别傻站着，搭把手。”听到顾天擎的话，戚锦年赶紧帮忙，只不过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。

等把东西都安置好之后，她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着顾天擎。

“干什么。便秘吗？”顾天擎脱了外套，只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棉质衬衣，袖口微微卷起，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，说出来的话，一如往昔的刻薄。

“你才便秘呢。”戚锦年瞪了他一眼，略微挣扎了一下，还是清了清喉咙，“那个……人呢。”

“什么人。”

戚锦年不由得跺了跺脚：“你说什么人！”看他明摆着装傻的模样，戚锦年就觉得心头一阵懊恼。

“你不说，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。”有人就是要装傻到底。

戚锦年再次恨恨的瞪着他：“你故意的是不是，我问乔曼茵人呢。”

“也许出去买东西了吧，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。”他一脸正经。

“咯噔——”戚锦年刚刚落回肚子里的心，瞬间又提了起来。

只是出去买东西了？

倒也有可能。她的神情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似得，焉了：“哦。”

她转头，情绪低落，朝楼上卧室走去，顾天擎见状，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：“看你的样子，好像很失望她还住在这里啊，不过这人，可好像还是你招回来的啊。”

“没有失望。”戚锦年摇头，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这纠结的心情，他说得对，人是她自己招回来的，所以现在哪怕心里再不高兴，也不能表现出分毫来，憋的内伤。

“失望都写在连上了，还说没有？”顾天擎挡住她的身体，让她直面自己。

戚锦年低着头：“真没有，不过她脚好的够慢的啊，你看我的手都好了，她怎么着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。”

“她伤得重，所以好的比较慢。”

听到顾天擎居然还帮乔曼茵说话，戚锦年就一口血咯在喉咙里，不上不下的，星眸也微微眯起，盯着他：“你到时很喜欢她住在这里啊。”

顾天擎耸肩，无比淡然：“还好吧，我随意的。”

“是吗，我怎么不觉得。”一想到他那天晚上偷偷回来见，乔曼茵，戚锦年这整颗心就被跟烙铁烫了似得，突然生疼生疼起来，他们在这个房子里，究竟干了什么？不是她爱胡思乱想，胡乱揣测，而是身为女人，这是很本能很自然的反应，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往那个方面去考虑，话语也就变得生硬而尖刻起来，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，是不是，你自己心里清楚！”

“近水楼台先得月？”顾天擎修长的眸子也微微眯起，盯着戚锦年那张气鼓鼓的脸，“谁是月，谁先得？”

“哼，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清楚，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好了。”

“我不清楚，所以才问你啊。”

他总是有办法，三言两语，就将她逼至角落里，狠狠地打压：“我不想跟你说话了，让我走！”

“你不说清楚，我是不会让你走的！”

顾天擎寸步不让，将戚锦年困守在酒柜在自己的身体之间，动弹不得。

“你凭什么不让我走，我就不该跟你回来！”戚锦年也是气极了，有些口不择言，顾天擎眸中深邃的眸光，越盛。

“不跟我回来？那你准备跟谁走？陆慎行？”

话题突然又绕到陆慎行身上，戚锦年觉得很心累，明明不是这样的，偏偏还要被他误会，可是他自己，不也跟乔曼茵不清不楚的，这让戚锦年心里十分的恼火：“是啊，就算是这样，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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